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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石秋杰老师学习

榜样,你曾站在我身边

发布时间:2012-03-01 点击量:

小时候,榜样是一连串闪光的名字,他们生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、或是面对歹徒的生死瞬间,最起码,他要像雷锋,留给我们一个扶老携幼的背影。榜样是这样一群顶天立地的英雄——或舍己为人,或舍生取义,在生死抉择的瞬间迸发出生命的美丽,用最闪亮的死来阐释生的意义。

小时候的我用仰望的目光崇拜着榜样,于是榜样被仰视成一个大写的神,被我恭敬地写在笔记本里,挂在墙上,我曾幻想何时有这么一个机遇,我也可以和伙伴面对危险,我挺身而出,然后接受大家的膜拜,这样的机会我没等到,于是小小的我只好无奈地扫扫教室,或者在作文里写写捡钱包的故事。

后来,长大了,不信神了,榜样也和神一起,不知何时已悄悄隐退。榜样好似一个美好的神话,他们只能存在于那豪情万丈、有理想有信念的年代,而我的日子平淡如水,放不下那么奢侈的崇拜情结。我很平凡,但也很努力,奔波在世俗生活之间,每天早上我都觉得有很多事今天要做,每天晚上又很沮丧地发现有很多事我今天没有做完,就这样,一天又一天,我突然发现,我已经走过人生最美丽的季节,只有惆怅。

我会这样过下去吗?是的,将来和现在一样,上班下班;赚钱、消费、再去赚钱,然后我会变老,再然后有一天我会死掉,站在死亡的深渊旁,我回头看看,我能看到自己收获了什么?

我没注意,在我穿行于这个城市的时候,我的身边也许曾站着一个轻淡如菊花般的女子。

她也曾和我一样,简单地来到这个世界,只是,她走的时候,很丰富。这个女子名叫石秋杰。

在实验室里,石秋杰笑得如向日葵般宁静而灿烂,你不会相信这是一朵即将凋谢的生命之花。她每天都那么忙碌而充实,她那么安详而恬淡,怎么可能呢?偶尔,她不在这个城市,她说,“我到外地出差去了”,我们相信了;后来,她带着扩音器上课,我们粗心地认为,那是她嗓子有点疲劳。我们真的不知道,她到外地,是去治病,她的肺部已经纤维化,她没法用她的原声来传授知识。

但海明威说:“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可以被打倒。”基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,我们必然会走向同一个结局,只有真的悟穿了这个道理时,你才可以活得这样坦然而又勇敢,才可以死得这样庄严而又高贵。带着扩音器的石秋杰,每天都和时间在赛跑,她从死神那里,抢来了十多年的时间,这十多年的时间结成累累硕果,她完成了60多篇论文,主持和完成多项基金项目,培养了一拨又一拨学生,做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业绩。就这样,她走在时间的前面,活在世人的上方。

带着扩音器的石秋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,她已经在生死边缘行走了十多年,想来她每天都充满了乐观的希望,但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每一节课都有可能是她的最后一节课。那么,最后一课,她给学生讲什么呢?她不讲生死,不讲人生意义与信念,不讲对学生的期望和教导,人生这门课不适于用语言表达,只适于用行动来传授,所以她只讲自己的专业课程,这是她对自己职业、自己专业最大的敬重,也是对学生最大的负责。

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。石秋杰被学生亲切地称为“博导妈妈”,“博导”印证着她的能力,“妈妈”意味着多少爱心!她的学生彭迪云在她的先进事迹座谈会上深情地说:“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,没有爱就没有教育。大学需要大楼、需要大师,更需要大爱。石秋杰老师爱事业、爱学生、爱集体、爱家庭、爱生活……她因爱而奉献,因爱而坚强,因爱而高尚,她的人格魅力源于这份真挚、无私和博大的爱!”

大爱本无声,石秋杰的爱,静静地藏在她这一生质朴无华的几十年的年轮里:

患病的14年来,石秋杰每一次治疗方案都坚持不与自己的教学、科研工作相冲突,不因治疗而耽误给学生上课。

2003年病重,她悄悄地藏起了医疗费和病历,微笑着回到工作岗位。很长一段时间,除了爱人,没人知道她的病情,她不愿意疾病干扰她的工作,干扰亲友、学生的心情。

2004年后,病重的7年来,石秋杰继续担任着干了多年的研究生班主任,为学生的各项工作而忙碌。在实验室里,在讲台上,她像一个健康的教师一样坚守教学第一线。

去世前两个月,她还参加学校举行的“三八妇女节”环湖竞走活动。

去世前一个月,她还去实验室指导学生。

住院时,她尽量忍着不咳嗽,担心影响其他患者休息;不服用止痛药,怕损伤头脑影响今后的治学与教学。

去世前一周,她还在督促学生完成论文。

去世前的48小时,她还在逐字逐句地为研究生修改毕业论文。

去世前,她手机留遗言给学生,为自己身体原因不能更多指导他们而致歉,向这些能美好地活着的人送上祝福。

……

石老师的课既深刻又不难懂,因为石老师总是花大量精力去准备,哪怕她病着!石老师的家是一个温馨的地方,因为外地的学生们可以常常去窜门,可以品尝她亲手做的菜,感受到妈妈的味道,哪怕她病着!石老师的教导总是那么温和但不失严格,如春风化雨,在医院里她都和学生短信、QQ指导论文,哪怕她非常非常疼痛地病着!

似乎仍然可以阐释为:“她心里装着千千万万人,唯独没有她自己”,但我坚持认为,石秋杰最爱的人是她自己。爱自己,不是为自己赢得什么切实的利益,而是积极地实现自己的价值,在对事业、对他人的关注中活出自己的份量。如果不爱,她不会执着地和病魔斗争十四年,恰恰是她太爱自己,她要求她的人生活得精彩而厚重,这就要求她剔除名和利的杂质,以此显示出生命流光溢彩的本质。

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,她拉长了生命的长度,更活出了生命的厚度。

她的学生说,下辈子还当她的学生,而我,以这辈子和她同行为荣,以和她在同一座城市为荣。早就过了英雄崇拜的年龄,但现在,我知道了,榜样离我们不遥远,而且,他们的事迹,只要愿意做,你我都能做到。

作 者:余玉

供稿单位:人文学科部